恒瑞江宁(恒瑞江宁研发基地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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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卓曌 | 撰文

王晨 | 编辑

孙飘扬重掌恒瑞的第543天,恒瑞高管层终于迎来了外部新鲜血液。

1月2日,恒瑞医药管理总部签署的一份关于江宁军的任命文件在网上传播——聘任江宁军为恒瑞医药副总经理、首席战略官,负责公司临床研究和商务拓展工作。由孙飘扬、张连山、江宁军组成的战略决策小组全面负责公司战略和研发决策。

不同以往,恒瑞高管都是内部提拔为主,这一次,是首次从Biotech引进一个如此高级别的高管。

江宁军此前的身份是基石药业的创始人之一,在此前,他的身份是大药企高管。去年因为被卷入一场理财亏损风波之中,而成为了一个被“干掉”的18A企业创始人。2021年,江宁军在基石药业的薪酬达1.2亿元,其中股份激励为1.13亿元——这是恒瑞这样的传统药企难以给出的天价股权激励。

此番入职恒瑞,一些行业人认为江宁军在薪酬和股权上属于“低就”。但有业内人士认为,这种选择对江宁军不是坏事,“他已经赚够了钱,不会过分在意股权和薪酬。”此外,在外企工作多年的江宁军,即便加入biotech,身上外企的色彩甚重,“他(江宁军)做事谨慎、按部就班,向上负责,不是那种胆大、顶住压力敢做决策的人——而后一种特质是Biotech的创始人需要的。”因此,加入传统医药大公司的做高管,或许更适合江宁军。

此时的恒瑞,或许确实迫切需要外来血液打破近一年增速放缓、后劲不足的僵局。

2021年7月,在恒瑞股价下跌、利润下滑的危急时刻,时年63岁的孙飘扬被迫重新出山。他当时提出优化人员、押创新、国际化等策略,恒瑞高管团队自此进入了调整期。仅在2022年一年时间里,张月红、邹建军、陶维康、张晓静等4位副总相继出走。

与此同时,恒瑞内部新人不断被提拔至高位。恒瑞医药副总经理、全球研发总裁张连山认为,此举是恒瑞持续推进研发管理人才专业化、年轻化的必经之路。但内部的人事调整在短时间内并没有改变恒瑞的现状。股价腰斩之下的恒瑞,舆论仍清一色地唱衰:没有重磅产品加身、PD-1卖得不及预期、增长速度变缓、传统业务过重、不可与卯足劲的头部biotech们相提并论……

或许,被寄予了太高厚望、试图走出市场颓势的恒瑞,迫切需要类似于江宁军这样的外部“创新”冲击波来一场彻底“伤筋动骨”的改变。

有外企和Biotech经历的江宁军加入传统医药一哥恒瑞,这样故事的背后,面临着后续两股截然不同企业文化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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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军和基石

2016年6月,赛诺菲原亚太研发中心总裁江宁军走马上任,成为内地Biotech基石药业的CEO,也是基石初代核心人物。刚成立6个月的基石完成了A轮融资,它的诞生,在行业内看来更像是药明康德创始人李革背后推动下,一场资本攒下的局。以百济为追赶目标,仅三年时间,基石登陆港交所。

2021年,基石步入商业化元年,两款药物落地。由于资本、、人才利好,创新药整个行业呈现了泡沫般繁荣局面。与此同时,基石搭上辉瑞这一艘快船的好消息,无疑给市场、内部带来信心,也迎来了资本市场的高光时刻。

但被资本捧起来的基石,一直没有摆脱亏损问题。在2021年上半年,两款新药实现营收7940万,根本堵不住高达7.74亿元亏损的窟窿。

到了2021年下半年,基石动荡强烈,七位初代高管团队里仅剩下三位。但当时的江宁军估计也想象不到,他自己之后会被卷入财务投资丑闻。

根据基石的公告,2021年6月,时任财务副总裁翁晓路发现投资机会并与第三方磋商,后向基石药业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江宁军建议,使用公司闲置资金投资招银国际的理财产品,称“这笔投资能产生低风险的良好回报”

当时,正处于2021年行业景气度巅峰的时刻。基石药业账上现金、定期存款、货币基金总计约有24.47亿元。经江宁军口头批准,翁晓路安排以基石药业旗下CStone Pharm(HK)的名义与招银国际开设证券交易账户,基石出资约2.33亿港元(约合人民币1.892亿元)认购招银国际发行的基金挂钩票据。

根据基石调查,这笔投资浮亏为人民币6421.4万元,亏幅近30%。这样的亏损幅度,让尚未盈利的基石一时之间更加捉襟见肘。在调查之前,翁晓路早已离职。这笔理财“罗生门”导致基石在2022年停牌三个月,也让江宁军“背锅”、“惹了一身骚”。

2022年5月31日,江宁军不再担任基石董事会主席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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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瑞困境

早在江宁军离职基石半年前,2021年11月22日,基石和恒瑞有了BD合作。

恒瑞医药发布公告称,将花费12.62亿元的价格引进基石药业的一款CTLA-4单克隆抗体CS1002在大中华区的研发、注册、生产和商业化的独占权利。这笔交易金额在当时令人咋舌,包括了5200万元的首付款以及2500万元的研发付款,以及11.85亿元的商业化里程碑款。

但估计当时江宁军都没有想到自己在一年之后会加入到恒瑞。

在仿制药集采和创新药内卷的双重压力下,恒瑞在2021年终结了连续增长神话。恒瑞要解决的是资本市场关注的增速问题。

上市多年来,恒瑞几乎都是闷头自己搞研发,很少涉及买研发、管线。与众多创新药企相比,恒瑞似乎并不愿意去玩资本游戏。在一众License in/out交易面前显得无动于衷,也很少有各种上市公司市值管理的动作。

孙飘扬重新掌舵恒瑞后,意识到问题所在,开启了恒瑞在创新药上买买买的豪掷——参股璎黎药业;13亿收购万春医药普那布林;投资天广实,联姻启愈生物;又大手笔引进基石药业CTLA-4单抗等等。这些收购背后,暗示了恒瑞战略层面的转型意图,不再单一靠自研突围,自研和收购两条腿走路。

纵然孙飘扬出山“救火”,但恒瑞仍旧没有走出调整阵痛。

2021年,其销售人员由年初的17138人优化至13208人。据此计算,人员优化规模涉及近4000人。但研发队伍不断扩大,研发团队从2020年研发团队4700多人增长至2022年上半年的5300多人。

研发层面的高管在经历密集人事调整。2022年4月,兼任首席医学官的副总经理邹建军辞职。当月,张晓静被提拔为公司副总经理、首席医学执行官(肿瘤)。但在上任仅8个月后,张晓静提出辞职。

恒瑞在2020年12月公开表示,公司研发仍由副总经理、全球研发总裁张连山坐镇,上海恒瑞研发中心由公司副总经理贺峰博士负责,上海盛迪临床前开发及转化医学由副总经理廖成博士负责。

恒瑞一直试图在内部提拔新人改变当前局面。不久前,内部任命施薇、朱晓宇、王琳娜为临床研发部副总经理,分别担任胸部、乳腺肿瘤、消化道肿瘤临床研究首席医学官(CMO)职责,向负责临床研发部的公司副总经理王泉人汇报。王泉人,是去年被提拔的年轻高管。

但江宁军此次的加入,属于外部力量的刺激。使恒瑞在研发上形成了一个铁三角关系——由孙飘扬、张连山、江宁军组成的战略、临床前和医学全面负责公司决策小组

但要形成稳固的铁三角,势必会有一个摩擦期。任何一家企业,和内部提拔不同的是,挖人的阶段,个人与企业,有过短暂蜜月期。之后,就是剧烈的摩擦期。参考:《创新药企抢人大战:资本泡沫下的人才内卷》

传统药企在“不创新就死,创新不好的话,就掉到坑里。”的魔咒之下,企业老板急着找人。传统与创新,老板与高管,酒桌文化与咖啡厅文化,就极具戏剧冲突的领域与角色碰撞,管理思路不一、项目看法不一。

高管总认为,这个项目就是我干的,没有我就成不了。老板则认为,这个平台是我的,你干不成,换个人也能干成。双方对自己能力认知评价差距越来越大。

在仿制药黄金年代摸爬滚打多年的传统药企创始人,习惯了传统销售为营的模式,骨子里很难认同周期长、投入多的创新药研发——曾有传统药企为了布局创新药,请来了业内大咖,给予充分礼遇。但走着走着,药企发现创新药也没那么容易。于是让大咖先来做一致性评价、报告和培训。实际花在创新方面的时间,1/3都不到。大咖终只能另辟天地。

恒瑞的创新基因丰富,不至于落入此等俗套,但传统药企和Biotech公司的底蕴存在本质上的差异。一位行业人士强调,恒瑞走出的这一条靠仿制药赚钱反哺创新药的路线,正因为稳扎稳打,而偏向于“保守”。基石不同,甫一开始,它就诞生于资本之中,深谙烧钱、上市的游戏,更显“激进”。

因此,江宁军面临的考验绝不仅仅在于他能否和几位元老一起打好恒瑞的突围战,更在于这位外企光环加身、又创立过明星Biotech的职业经理人能否好好的融入到恒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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